关官官官

逍遥哥的狗

【苍雁苍】就图他漂亮好看了

OOC

苍越孤鸣硬着头皮赴约,坐在上官鸿信对面感觉自己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。两个人都不说话,气氛别提多尴尬,苍越孤鸣感觉自己真的就是傻了才会让由着俏如来给自己介绍对象,如果早知道场面会是这样,他真的是会果断单身。

苍狼晒干了沉默,其实他也没有抬头看过上官鸿信,他知道现在上官鸿信的感受极有可能跟自己是一样的,心想这个苍越孤鸣他啥也不干为啥要来,一看就不是真要处对象的。这个事情就是很尴尬,大家都是成年人,年纪也不小,俏如来线都牵了,意图就很明显,就是找对象来的,既然能见那肯定也是条件基本合适。但是见了面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问就很别扭,光是嘻嘻哈哈的,多少有点虚伪,可要一上来就朝着能不能处的方向探讨又感觉目的太明确,带着功利性,好像处对象只是为了处对象,多少有点不尊重人。

 

不过苍越孤鸣可以发誓,他就算是有想要处对象的心,也绝对没想过对方会是上官鸿信。他真的以为俏如来说介绍他俩认识是开玩笑的。那上官鸿信是什么人那,美名远扬的,干过的多少好事儿到现在都还是经典咏流传,一般人不敢跟他耍朋友吧,苍越孤鸣本来也是避而远之,谁知道俏如来居然真的是认真的呢。

他真的不认为自己可以收服这种类型的。不是谦虚,苍狼从小到大就是有自知之明,他性格比较温顺,祖叔总说,他以后得找个温柔可人的才好相配。而上官鸿信显然是个性太重了。苍狼真就打心眼里没觉得他俩合适。越想越离谱,温柔可人,上官鸿信可能就占个人字儿…

但按道理说,上官鸿信这么能兴风作浪一人儿,那张嘴几次把俏如来都怼的回家生闷气,想想应该也是挺能叭叭才对啊,怎么现在又走起沉默寡言路线了?苍越孤鸣还一直等他先开口呢…苍狼的手放在桌子下,抓了抓裤子的布料,觉得要不还是靠自己,但是说什么呢,说你今年多大了,处过对象没,我今年二十七了,我没处过,你带带我,嘶…这也太呆了。

“你…”

上官鸿信先开口了,苍越孤鸣后背一直,心里紧张的不行,咽了咽口水,他来了他来了那个男人他来了。

“你…今年多大了。”

苍狼眨了眨眼,真就上来问年龄啊,居然会跟他从没谈过对象的想法一样。他突然冒出一种猜测,是不是,上官鸿信也不懂相亲。

“2…27…”

上官鸿信直直地看着他,苍狼感觉自己要被他眼里那团金色给烫死了,“你比俏如来年纪还小啊?”

于是苍狼心里大概有数,上官这肯定是喜欢比自己大的,他那英雄事迹苍狼早有耳闻。这就好说了,很明显,不合适,可以就此结束这场煎熬的会晤了。

“……啊。是。”

“……”上官鸿信又不看他了。苍狼出于礼貌,也询问了对方的情况,“那,你多大了?”

上官鸿信人不动眼球动,看了看左边,又看了看右边,苍越孤鸣合计自己可能是唐突了,以后得长个心眼,过了30的男人就不好问年龄了。

“二十九…”上官鸿信非常慢的吐出三个音节。

嗯…嗯?俏如来不是都二十九了么?怎么上官鸿信也二十九?然后他又寻思了一下,品明白了,上官鸿信这个二十九,那可能是一辈子的二十九。

心态年轻是好事,苍越孤鸣倒也不好说啥。他点了点头,却见上官鸿信掏出了什么东西,摆在他面前,苍狼向前凑了凑,是身份证,看上面写的出生日期,他还真就是二十九。上官鸿信这是看出来他不信了。

看出来就看出来吧,苍狼从来不擅长演戏,他也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,俩人凑一块一看,好家伙,同一年出生的。苍越孤鸣身份证上的年龄也是二十九,但这个二十九是假的二十九,是他故意的,单纯就是为了早两年退休。

二人对视一眼,一切尽在不言中,很显然,上官鸿信身份证上的二十九,那肯定也不是真的。俩大尾巴狼达成共识,齐齐将身份证收了回去。好像也不能这么说,苍狼顶多,也就算个大尾巴兔吧。比起上官鸿信,肯定还是差了一点点,至少他回答的是真实年龄。

有点尴尬,毕竟一见面就暴露本质这种事情,俩身份证上都写得二十九结果谁也不是二十九,但或许是这共同点引起了上官鸿信对他的兴趣,他渐渐开始尝试和苍狼搭话了。没什么共同话题,他俩人就天差地别八竿子打不着,能唠的,可能也就一个俏如来,“师弟…跟你说过我的事吧。”

“嗯嗯嗯。”上道了,有门,苍狼点头如捣蒜,俏如来确实跟他大致介绍了一下上官鸿信,也就是说他性格孤僻了点,脾气古怪了点,家里有个妹妹,工作稳定就是老闹得别人不稳定什么的。

“说一堆我的坏话吧?”上官鸿信跟俏如来俩老冤种师兄弟了,这点信心还是有的。

苍狼赶紧否认,维护乖孩子联盟的另一位成员,他笑了笑,“俏如来他不说人坏话的。”

“他跟我说了一堆你的坏话。”

苍越孤鸣低下头,“哦。”

他听见上官鸿信笑了一声,“俏如来跟我说你高中的时候忘写英语作业,单词听写听100个错了42个,被老师罚去操场抄单词。”

“………”苍越孤鸣头又低了几分,深呼几口气,摸了摸鼻子,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些法律援助。

“没有…其实那次…”智慧兔认为这事儿还可以曲线救国一下,“俏如来错了58个…”

“对,然后老师要找你俩家长你差点认史艳文做爸。俏如来说你真爸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呢。”

嘶…上官鸿信这张嘴,真是一点面子不给人留。苍狼裤子要抓烂了,他觉得,俏如来肯定没说,其实那位甚至不是史艳文而是藏镜人,主要是藏镜人看一个是自己侄子一个是自己东家的孩子,都是看着长大的,也就盲目地当了回好人,所以不光颢穹孤鸣到现在不知道这事儿,那俏如来他爸也不知道啊,介个俏如来成是会转移重点了。

“啊……就一直没敢告诉他。”

这不能叫不乖,这叫紧急避险,要是换成他真爸颢穹,那能把他腿给打折。苍狼觉得不能再讨论这个话题了,不能自己一个人丢脸,他赶紧在脑袋里搜索俏如来跟他说的上官鸿信的坏话,挽救局面,“那你…我听说,你是延毕过是吧。”

“………”这次轮到上官鸿信沉默。直勾勾地看着他,眼神透露着一丝危险。

苍狼抽了抽鼻子,“你第一份工作,是你老师给安排的?”

“………”

“挺好的怎么不干了呢。”苍狼小心翼翼地问。

上官鸿信笑了,阴恻恻的,“你谈过恋爱吗?”

苍狼认真承认,实话实说,“我没有。”

“我看也像没有。”

苍狼:“………”

好坦荡的暗讽。

“你家里人,是不是都觉得你可听话了?”上官鸿信换了个姿势,做出一副真诚的表情。

苍狼看看桌子上的杯子又看了看地板,那是看母猪上树的眼神。他难道不是本来就很听话吗?

上官鸿信继续一本正经,“我也听说,你不是…17岁就开始早恋了么,怎么早恋失败就十年没处对象啊。”

“………”苍狼低了低头,觉得自己跟上官鸿信处不下去了。他想回家。

“干嘛老说我呢…”苍越孤鸣打起耿直兔反击的号角,垂着眼睛不经意道,“你不是也只有感情经历没有恋爱经历么……前两年追了一个,好像也没成。”

上官鸿信直起身往椅背靠了一下,苍越孤鸣知道,在商务谈判时,这个姿势的意思,叫没门儿。

“你知道的还不少。”上官鸿信冷笑了,心说俏如来不愧是个破绽师弟。
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截至目前苍越孤鸣感觉上官鸿信也并没有那么恐怖,可能人家奔着处对象来的,就没那么带刺儿。也是没想到,上官鸿信居然也会把找对象当回事,他还以为这人这么曲高和寡,会一直当单身贵族呢。

苍狼想了,也就问了,毕竟自己大概可能没准不一定也是奔着跟他处对象来的,嘶,说到底“跟上官鸿信处对象”这八个字真的是可以组合在一起的么?苍狼到现在还持有怀疑态度。“那你怎么这两年想谈恋爱了,你家里也催吗?”

“没人催我。”上官鸿信还算给面子,有在回答他的问题,“就是觉得有对象也是一种生活方式,可以试试。”

“噢…”苍狼十分认真地点头,原来是这样,说白了就是,没事闲的,没谈过也没压力,但感觉人生至此还有些事没尝试过,正好有人介绍,试试玩。

苍越孤鸣十分温和地同他唠嗑,“那之前追的那个是自己喜欢?”

“………”上官鸿信没有瞬间垮脸,但语气很是冷漠,“你能别提他了么。”

这也不让问,苍狼眨眨眼,他只是想象不出来,如果上官鸿信不是想试试而是真的因为喜欢去谈对象,那会是什么样。真想象不出来,上官鸿信真的会喜欢人类么……

“但是听到俏如来说给我介绍的人是你的时候,还是挺惊讶的。”上官鸿信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凶了,开始说起别的。

苍越孤鸣抬起头,自嘲地笑笑,“有什么惊讶的呢…”

“没想到你也单身。”

苍狼:……

“你家里人知道你相亲的是男的吗。”上官鸿信普通提问。

“前两年还是比较希望找女的,”苍狼解释,“但是这两年,就…不管了。”

“行情实在太差了是吧。”

“嗯。”苍狼点点头,虽然残酷,但确实是这样的,他家现在对他的指望是能谈就行,哪还那么多要求啊,他小叔一天都快替他愁死了,但他就是五行缺对象,这玩意说邪乎点叫遗传,他家统共四个男的,全是光棍,可不没毛病么。

上官鸿信端起咖啡,俩人各自沉默了一会。

苍越孤鸣也不知道上官鸿信怎么个想法,相亲这种事,成不成就是一句话,一句“你觉得我怎么样”,或者“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”,都是可以继续的意思,但最怕的就是什么也不说,因为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不表态也是一种表态,如果没有那句话,再怎么礼貌融洽,各自回家后往往也就是不再联系了。

“………”苍狼看着自己的手,鼓了鼓嘴巴,思考要不要主动点,毕竟谈对象么,也没说一定就能成,成不成谈了才知道,总之不试是永远不会成的。而上官鸿信到现在也没暴露出什么让苍狼一定要哒咩的点,其实试试也是可以的,他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可怕。何况苍狼这种人,谈对象也不用图对方什么,说实话无论上官鸿信是搞科研的还是搞眼科的,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,苍狼的对象,不需要很多的硬件要求,看得顺眼就可以了。

于是他抬头看了看上官鸿信,到底顺不顺眼。上官鸿信捕捉到了他的目光,跟着他的视线也把他打量了一遍。不得不说,这个上官鸿信,他是真帅啊…

显然,对面的情况跟他是一样的。当一个人不需要在他人身上得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的时候,那影响他选择的因素就会回归到那最原始也是最朴素的本能。

委婉一点的描述出来就是,看外形。这不是颜控,这叫恋爱收益最大化。就算没什么突出的优点,看着也是赏心悦目,养眼。

苍越孤鸣知道,上官鸿信也是这么想的,而且他现在也在给苍狼的脸打分。

那这就没什么意思了。苍狼是什么脸,上官鸿信又是什么脸,可以直接在一起了。就图对方漂亮好看长得帅了。别说楼上楼下,能长这样的,满世界找不着几个,还有什么好说的。

视线交错,二人心照不宣,互相亮了绿牌。

苍越孤鸣get到他的意思后忍不住低下头想笑,如果找对象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情,那自己到底是怎么单身十年的。

但这事儿仔细想想并非没有原由,很主要的一点,就是他俩之前认识,还算是有那么一捏捏小关系,就不是那种完全的陌生人。认真的算起来,上官鸿信的老师,默苍离,是苍越孤鸣的祖叔竞日孤鸣的同学,他俩现在同一个大学任教,然后默苍离的小徒弟俏如来,也就是上官鸿信的师弟,是苍越孤鸣发小,这关系,其实也不算远了。苍越孤鸣应该是十八九的时候就见过上官鸿信的,就是没什么特殊交集,彼此的事情倒也能经常听说到。所以其实他俩对对方的品性是有数的,毕竟在别人嘴里念叨了快十年的人,无意之中可能已经很熟了,可以省去很多弯弯绕。

很多听起来奇异的恰好,往往就是这样有迹可循。

苍狼这孩子还是实在,过往恋情虽然失败,但不代表他不会,总之主动一点肯定是没错的。于是苍越孤鸣先伸出手,手心朝上,摆到上官鸿信面前,上官鸿信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他手一眼,似怒似笑,就看着他,没有任何动作。苍狼尴尬了,企图一点点把手缩回来,上官鸿信察觉到,慢慢把手递了上去,手心相触的那一刻,苍狼眨了眨眼,上官鸿信眨了眨眼,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,这这这…刚还稳的苍狼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心跳快了,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确认过眼神?这是协议达成的意思吗?这这这…这是牵手的感觉??自己是有对象的人了?跟上官鸿信?对象?上官鸿信?

…跟做梦一样。

苍越孤鸣一时心里百感交集,缓了半天才将眼睛转回来,看了看对面的上官鸿信。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已有某种奇妙的buff加成,苍越孤鸣觉得上官鸿信可真好看,唉,他确实真好看,啧,那不废话吗,上官鸿信不好看谁好看。

于是苍狼看了一眼,又悄悄看了一眼,等等,他是不是,是不是脸红了?

 

 

 

上官鸿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跟苍越孤鸣搭上线,就是那个他一直知道的但一直不怎么熟的俏如来的那个朋友。在相亲之前苍越孤鸣在他心中的形象不是十分完整,但也能拼凑出个大概。根据各种角度的听说,这个苍越孤鸣,他是个十分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,他是那种乖小孩但不完全是,怎么说呢,就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,大体上是乖的但是很多时候又仅仅只是看着乖而已。毕竟上官鸿信没少在俏如来那听说苍越孤鸣和他小时候的英勇事迹,光是看俏如来的样子,其实也能猜测出几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苍越孤鸣的脾性,抛开其他因素不谈,至少苍越孤鸣性格肯定是属于温和那卦的。但其实就找对象来说这些也不是那么重要,毕竟谈恋爱吗,性格不合可以分,重要的是,上官鸿信二十几岁的时候见过苍越孤鸣,他印象里,这个苍越孤鸣,他确实好看啊。

那他怎么会没对象呢?

这是上官鸿信听说俏如来要给他介绍的人是苍越孤鸣时的第一反应。苍越孤鸣,也会没对象吗?

当时的俏如来老道地哼哼了一声,说,有什么好奇怪的,你不也没对象吗。

要么怎么就说他俩合适呢。这是有一定道理的。但仔细想想,虽然他们俩都大龄貌美常年单身,性质却不同,那上官鸿信不找对象,是他主观性的不想找,苍越孤鸣没有对象,却是为何。

啧。俏如来满脸沧桑地叹了口气,模样像是为了苍狼操碎了心,你就当他是八字不好吧。

八字不好你介绍给我?上官鸿信重复了一遍。

要不是八字不好这便宜能让你捡到吗?俏如来抬高了声调瞪他,仿佛他的发小是什么稀世珍宝。

我跟你说你俩顶配。俏如来语重心长,你俩默契地单身这么多年,那差的不就是彼此吗?他说着说着就差咬牙切齿,我早就看你俩该在一起了!

……甭说,俏如来这理论虽不讲理但倒也新颖,真乃诡辩之才。

其实上官鸿信对谈恋爱没什么想法,他一方面觉得爱情是幼稚的,一方面又觉得人是不可信的,他看多了为情所困的人是如何给自己惹是生非,徒增烦恼,或许保持一个人,才是与自己相处的正解。

于是他本能地想拒绝。却被俏如来看穿意图,一句话怼到心巴上,单身谁不会啊,连试都不试试,怎么知道哪样最舒服呢,图个新奇也算是一种经历啊。

上官鸿信不作何想,他无所谓,只是静静地。俏如来看他这不争气的样儿,掏出手机使劲地翻,然后把苍越孤鸣的照片怼到他面前,你看看,你再看看,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,这长相你上哪找去啊,女人看了流泪男人看了都会为他心碎好吗!

………俏如来真称得上是九界第一好朋友。主要是他有信心,眼光再高的人也不可能看不上。

苍越孤鸣,长这个样子啊。

上官鸿信鸿信慢慢把眼睛转离屏幕。

……碎。为什么不碎。何乐而不为。

上官鸿信又移回了视线,平静地看了一会。

“行。”

这不是颜控。这叫恋爱收益最大化。俏如来说得对,如果上官鸿信单了三十来年,一定要试着谈一个的话,那干嘛不找个长苍越孤鸣那样的呢。就算没什么特别合得来的优点至少看着赏心悦目,养眼。

于是上官鸿信去了,等在那里的时候觉得多少是有点草率,就信了俏如来的洗脑,后知后觉的思考是不是自己单身多年真的想找对象了,总之人在这里了,想太多也是无用。大概也有许久未见了,苍越孤鸣看着跟几年前也没什么区别,好像长的更高了。而且很明显,苍越孤鸣肥肠尴尬,如坐针毡,一句话也不说,也不知道他来干嘛的,反正一看就不是成心相亲。

上官鸿信看了看苍越孤鸣,还是那副温和模样,觉得逗他也没意思,万一他后来真成了自己对象呢。于是他模棱两可地问他今年多大了,也是比较没有诚意。上官鸿信本来以为苍越孤鸣跟俏如来是发小,还是一起上的学,至少也应该是同年的,苍越孤鸣开口才知道,他居然比俏如来还小了两岁。这这这…上官鸿信不动声色地抽了下嘴角,他才27啊。

上官鸿信觉得自己可能不喜欢年纪小的。实话讲,闹挺。谈恋爱本来就够事儿多的了,再整个闹挺的,那他干嘛不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呢?

嘶…但是苍狼可能也不太闹挺。这是上官鸿信在后来的谈话中慢慢察觉到的。苍越孤鸣,他真的像个兔子,怼人都能看起来像是夸人,挑你不爱听的说,还能说的一脸虔诚,认真,甚至还带着几分乖巧。他不管干什么都能干出个乖孩子样,很难让人真的去生他的气。这样想,他好像还挺稳当一孩子。

“你第一份工作是你老师安排的?”苍越孤鸣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雷区蹦迪,还是那副温和真诚的模样。

“挺好的怎么不干了呢。”

“………”上官鸿信心里已经在揣摩苍越孤鸣到底是什么菜了。

“你谈过恋爱吗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苍越孤鸣摇摇头,回答的也是很实在。

“我看也像没有。”上官鸿信毫不留情地刀了他。

“……”苍越孤鸣低了低头,上官鸿信看他这副样子,越看越有趣,不由得发问,“你家里人,是不是都觉得你可听话了?”

看苍狼那瞅母猪上树的表情,就差脱口一句我不是本来就很听话吗。这孩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听话吧,对此上官鸿信的评价是,他其实不是那种木头似的听话。

唠了一会也是没什么磕,各自沉默。上官鸿信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太大伸缩空间,行就行不行也不会尴尬,毕竟他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。苍越孤鸣也是没有表态,上官鸿信暂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但是其实相亲这个东西,很难一见面就有感觉的,感觉都是培养出来的,相亲的奥义在于通过这短暂的了解愿不愿意跟这个人培养感情,而不是叫两个人一坐下就爱上彼此,重点是顺不顺眼。

于是上官鸿信抬起眼睛打量对面的人,到底顺不顺眼。也是不用问,那苍越孤鸣肯定是顺眼的。于是上官鸿信想要如何主动一点,毕竟苍狼在他眼里再稳当也是个小孩,但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苍狼也在看他。上官鸿信一眼就能看出苍越孤鸣在想什么,寻思自己这是被以貌取人了,这小兔崽子,不,小狼崽子,是个颜控啊。

唉,也不能说人家是颜控,毕竟在尚不了解的阶段,更多的是看外表,这很正常,难不成还真指望什么一见钟情。二人交换眼神,互相亮了绿牌。

有点草率。多少是有点草率。上官鸿信一下子有点放空,三十年单身油盐不侵,一朝相亲了个苍越孤鸣,就成了,跟做梦一样。苍越孤鸣朝他伸出了手,上官鸿信看着他,看着手,心里揣摩这个苍狼第一次谈对象就有这种天赋的么,这孩子,也不简单呐。

但他还是赶在苍狼灰溜溜把手缩回之前搭了上去,心里告诉自己日子还长。第一次以这种关系拉人类的手,感觉十分奇妙,妙在哪里不好说,可以肯定的是真的很新奇。于是那一天他们俩牵了很久,说来也怪,第一天相亲就牵手的应该是极少,但是他俩牵了,甚至他们俩在一起很久后也不怎么牵手走,但那天就是牵了。好像只要牵个手,就默认已经定下了什么约定,不用再多说,不用再确认,不用再努力,不用再徘徊,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。许多年后,上官鸿信回想起那次相亲,觉得本质上是十分失败的,失败就失败于他们除了相亲成功什么也没得到。

“这进展!我本来可替你俩着急了。”相亲第二天,苍越孤鸣和俏如来按例在午饭的时间相见,听到结果的俏如来大受震撼,“我还怕你俩互相别扭呢,真的给我担心死了。”

“有什么好别扭的。”苍狼被他逗笑。

俏如来握着勺子,语重心长,“主要是我师兄那个人他不太好相处你知道吧。”

“是。”苍越孤鸣点点头表示认可,“但是我觉得还可以接受。”

“可,那我感觉,你俩在这方面都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啊?怎么这么快就确定了?”俏如来凑近疑惑道,“你俩谁主动啊?”

苍越孤鸣摇摇头,“没有人主动。”

俏如来一愣。靠了靠座椅,又看着苍越孤鸣,合计过来是怎么回事,乐了,用叉子叉个小龙虾,“就是多少有点,贪图对方美色了呗。”
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苍越孤鸣想了想说,“也许不排除这种可能。”

“没事的,你俩外形也是很适配的。”俏如来品质担保。

“嗯…”苍越孤鸣慢慢点头,戳着盘子里的面条,“他确实好好看…”

“是嘛。他肯定好看啊。我说什么来着,我早就看你俩该在一起了。”俏如来开怀,欢快地吸着果汁,完了过一会又想起什么,停了下来,“那啥你俩以后要是分手的话别说是我介绍的啊。”

苍越孤鸣又被他逗笑了,谈都没谈就提分,未免为时过早,俏如来想的也太远了。

 

然而事实告诉他这可能并不是太遥远的事儿。在上官鸿信不给他饭吃的那一刻,苍越孤鸣觉得自己跟他处不下去了,他想回家。

主要是苍越孤鸣从小到大技能点了满身唯独不会做饭,甭说他了,他全家上下都挑不出一个会做饭的。他想他可能是人傻了才会不吃午饭就来到上官鸿信家,谁知道这个家伙他工作起来不吃饭呢。

“我饿了。”苍越孤鸣的肚子发出抗议。

“自己做去。”上官鸿信盯着电脑目不转睛。

“你不是总嫌我做的淡吗。”

“……”上官鸿信心想,又不是我吃。

“都三点了,你去做饭啊。”

上官鸿信哼地笑了出来,他现在不仅嫌他淡,还嫌他烦,烦了一会又开始嫌他年纪小,闹挺。“我还给你做饭,我给你做梦吧。”

“……”苍狼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天花板,天地良心,上官鸿信叫他来的,来了把他饿着,成是不拿他当外人了。苍狼长这么大没挨过这种饿,以前在家都是一日三餐准时准点,他不吃他爸都打他那种,哪里能适应上官鸿信这个作息不规律干啥全看心情的。苍狼先憋不住了,从沙发上滚下来摸到门口穿鞋,“那我先回家吃饭了。”

叮咚,两个人的手机一起响了一下,他们同时提来查看。苍越孤鸣皱了皱眉,上官鸿信低头看着手机,“五点,有个饭局,那你…你再饿一会吧。”

苍越孤鸣盯着屏幕,俏如来还特别强调了要他跟上官鸿信一起去,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以正式关系出席,如果苍越孤鸣不去,那不是第一次闹矛盾就搞得人尽皆知了。于是苍越孤鸣又五脊六兽地滚回沙发上窝着,闷闷不乐地,肚子饿得他一声也不想吭。等待的途中上官鸿信可能怕他饿死自己摊事,给他拿了酸奶,牛奶,苹果,橘子,白开水。一会一趟,可是苍越孤鸣啥也不吃,他是那种到了点只想吃饭的人,多年的规律让他养成了绝对的进食习惯,他就不喜欢吃其他东西,普通的外卖在他家也是被严格禁止的。上官鸿信深觉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,最后一趟把东西全部收走,并冷漠地留下一句爱吃不吃。

爱吃不吃也可以和平地一起到达聚会现场,他们俩平时也不是很有共同语言,所以不说话对二人关系影响不大。苍越孤鸣默不作声把食物慢慢全部吃掉,虽然饿但仪态还是十分在线,如果不是微微鼓起的脸,或许没有人会意识到他现在饿的像个难民。上官鸿信察觉到了,察觉到他像个仓鼠一样,一直吃吃吃,不说话也不理他。真的就像自己虐待他了似的,上官鸿信翻了个白眼,这个少爷。

大家都在周围吃吃喝喝吵吵闹闹,只有上官鸿信和苍越孤鸣这里冷冷清清,像是拼桌的食客。上官鸿信就思考了,自己找的这个对象,是要干嘛,这个关系,就好像单纯的只是一条把两个不熟的人栓在一起吃饭的锁链,给人感觉,多少是有点,相敬如宾形同陌路了。

上官鸿信气压略低地瞥了旁边的苍越孤鸣一眼。

好吧,看在他还挺好看的份上。上官鸿信默了默,自我和解成功,甚至夹给他一块土豆。

“吃吧。趁着还能吃多吃点。”

苍越孤鸣转转眼珠皱起眉毛盯着他,“………”

不过苍狼还是脾气好,不吵不闹,反手夹了他最不爱吃的胡萝卜,大概是要俩人儿一起上路的意思吧,夫夫情深,令人潸然泪下。

 

“哈喽哈喽。”正在二人无声之际,俏如来欢欢喜喜地走了过来,同他们打招呼,在对面坐下便是一顿礼貌的吹,“真般配呀你们两个。”

“远远看着闪瞎眼睛啦。”俏如来来回看了看他们俩,为自己这神之牵线感叹。

上官鸿信移回视线,静静看着盘子里的胡萝卜,总之不是什么快乐的表情。俏如来没有管他,反正他俩冤种师兄弟平时也不是很拿对方当回事,上官鸿信不搭理他也算正常,他转而笑着问起苍越孤鸣,“怎么样,还习惯吗?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
苍越孤鸣给足了上官鸿信面子,“还行。挺好的。”

俏如来又转向上官鸿信笑着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“嗯。”上官鸿信认真地点了下头,用叉子叉中盘里的胡萝卜,“是挺好的。”

俏如来看了看胡萝卜,又看了看苍狼,还是笑着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“简直是,”苍越孤鸣看了看上官鸿信,像模像样的补充夸赞,“走了八辈子的运呢。”

上官鸿信心说你小子,真是公园里俩老头练太极,搁这跟他比谁阴阳,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,“对。我做梦都笑醒。”

俏如来看穿一切,仍旧标准地笑着。临走前摆出一副耗子尾汁意味深长的样子,满脸写着我就看你俩怎么作。

但是他俩并没有怎么作。甚至没有吵架拌嘴。别说吵架拌嘴,甚至话都没说两句。

苍越孤鸣本身就是性格比较温和,教养极佳,长这么大好像也没什么人红过脸,只要上官鸿信不是特别过分,他基本上都能是服服帖帖的。也许跟他成长的环境有关,他这个人身上的反抗因素就比较短缺。而且他就算是反抗也很少摆到明面上来,就像他给上官鸿信的胡萝卜一样,他做什么事都能做出乖孩子样,这也是种本事。而上官鸿信自己个也是什么都无所谓的,他在乎的东西,怎么说呢,不是没有,但是很少。很少有事物能触碰到他的点,让他真的开心或者生气。至少苍越孤鸣大部分时候不能。且苍越孤鸣同他没有利害关系,他如果不是在闲出了精神问题的情况下,基本不会产生迫害苍越孤鸣的欲望。毕竟他不是也长得挺好看的么,上官鸿信看着净化双目,凡事可以再给他多加一分。

不过从概率角度来讲,只要待在一起的时间够长,发生摩擦,是必然的事。

某一天,轮休的上官鸿信悲催上班,而单休的苍越孤鸣正抓住那可怜的一天时间拼命睡觉,上官鸿信出门发现自己拿成了苍越孤鸣的文件,扭头回家去换,倒霉赶上电梯维修,爬了15楼回家一看,苍越孤鸣难得舍弃宝贵的睡眠时间,正窝在被子里,带妹打游戏,几个人开了麦有说有笑的,都没注意到上官鸿信回来了。他靠在门框上透过半开的门看了一会,扭头一声不吭离开。或许这些并不是苍越孤鸣的责任,他甚至没有做错什么,但架不住对比惨烈的某人就是不爽,晚上回到家后妖性大发,逼着苍越孤鸣跟他组队,然后故意打的稀烂,坑的苍狼欲哭无泪,一边坑一边还给他施以精神折磨——“能不能赢,菜死了,这把打完分手。”

可惜苍越孤鸣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为时已晚,早上刚上的王者,一口气给干到了星耀三,苍狼抱着脑袋独自自闭,半天没理上官鸿信,他当时就不明白了,那分手就说分手呗,干嘛要坑他掉段位呢,这个毒夫。

但其实谈恋爱也有谈恋爱的“方便”。比如这一天,二人都休假在家,上官鸿信的同事打电话要他出去聚餐,上官鸿信不想去,他不太爱跟他们扎堆儿,但是腰酸胃痛腿抽筋什么的理由在前几次就用过了。上官鸿信眼神漫无目的地在家里扫了一遍,最终落在餐桌旁切水果的苍越孤鸣身上。他咂了咂嘴,装的十分遗憾,“唉,我男朋友住院了。”

苍越孤鸣正切着水果,隐约感觉自己有被提及,茫然无辜地看向上官鸿信的方向。

“对。他出车祸了。”

苍越孤鸣竖起耳朵,动作逐渐变慢。

“腿都折了。”

上官鸿信皱眉看着他,眼神忧虑,戏真的好像他确实伤残了一样。

“打那个石膏,自己连卫生间都去不了。”

苍越孤鸣:………

“嗯。”上官鸿信郑重其事地点点头,“没错。是这样的。”

他挂掉电话,觉得非常满意,因为苍越孤鸣身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开发,腰酸胃痛腿抽筋什么的,等于说他多了一个长期免费背锅侠。只要他不想做的事情,全都可以推给苍越孤鸣。苍越孤鸣很万能,除了生孩子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。他想起什么,冲远处提醒了一句,“多切点草莓。”

餐厅传来苍越孤鸣倔强的声音,“我不是出车祸了吗。”

显然像出车祸这种损招只有上官鸿信想的出来,苍越孤鸣作为一只正直善良的兔,他是不会这样咒别人的。

“对,怎么会是我不想去,太晚了我男朋友不让吗。”苍越孤鸣用肩膀夹着手机,翻出了桌上的几份文件,准备出门。

“可不是么。上官鸿信成厉害了,天天骂我。”他把文件放到鞋柜上,腾出一只手拿电话,弯腰取出鞋子。

此时还在系领带的上官鸿信听见动静走到卧室门口,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他。

“唉。别提了。”苍越孤鸣站起身,拿起柜子上的文件,匆忙数了数打开房门,“脾气老大了……”

砰的一声,房门关上,再听不见什么,上官鸿信被一个人落在家里,系领带的手一顿,呵呵两声气得直乐,好嘛,苍越孤鸣这个理由更省事,还用什么腰酸胃痛腿抽筋,直接一个对象不让可以用到地老天荒,所有情景全部适用,锅全上官鸿信背,苍越孤鸣成会做人了。本来晚上回来的时候上官鸿信是要找他算账的,只是到了跟前,苍越孤鸣一边举起手机听着语音消息一边抬起头看着他,转过来的瞬间脸好看的让人眼前一亮,不知道耳朵里听了什么,还温和地笑了。上官鸿信想,这不是颜控,这绝对不是颜控,只是他单纯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,苍越孤鸣爱说就说吧,反正也无所谓的。

不过颜控压根就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嘛。因为苍越孤鸣在这一方面,跟他俩也算是彼此彼此。

颜控何必为难颜控。

在一起的第二年,上官鸿信已经不知道苍越孤鸣长的多好看了,天天在跟前晃,渐渐地从惊为天人男默女泪变成了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,觉得他也就是,日常长个人样,偶尔有点好看,如此而已。苍越孤鸣半斤八两,甚至回过头想起当时俏如来那些上官鸿信多好看多好看的广告语,都感觉有夸张的成分在。刚在一起的时候,觉得他确实好看,后来距离慢慢拉近,直到贴上,发现亏了——晶状体无法聚焦,他压根看不见上官鸿信长啥样。

 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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